破解甲骨文“新字”玄机
栏目分类:国学资讯 发布日期:2016-07-15 浏览次数:次
“山”:“山”用五峰构形是新见字形。
“五”:用五横划表示,并不多见。 资料图片
旅顺博物馆是国内大宗收藏殷墟甲骨文的单位之一,所藏数量2211片,主要是“甲骨四堂”之一罗振玉(雪堂)的藏品,极少量是日本人岩间德也的藏品,除从20世纪七八十年代被《甲骨文合集》著录过587片外,其余从未发布披露过。
2012年1月,旅顺博物馆与中国社科院历史研究所合作的国家社会基金项目“旅顺博物馆殷墟甲骨文整理与研究”被批准立项,同年7月进入具体操作实施阶段。经过两年多的努力,有了新发现。
10月17日,本报刊发了消息《甲骨文新发现34个新字和新字形》,文章指出:“在《旅顺博物馆所藏甲骨》首发仪式上,中国社科院学部委员、中国社科院历史研究所甲骨学殷商史研究中心主任宋镇豪表示,经过拓片、缀合、分期、分类,从旅顺博物馆保存的晚清金石学家罗振玉收藏的2211片甲骨中,发现34个新字和新字形”,文章引起了人们关注。连日来,本报记者继续追踪,试图还原新字背后的历史文化。
旅顺博物馆旧藏甲骨十分难得
1940年,甲骨文研究学者罗振玉在旅顺去世,他所收藏的甲骨有数万片散落于民间,新中国成立后分别被各地博物馆和研究单位所收藏。这些旧藏甲骨一直为国内外学术界所关注,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来,著名甲骨学专家胡厚宣、李学勤、罗琨、张永山等都曾到旅顺博物馆做过考察,对这批甲骨的史料价值给予了很高的评价。“旅顺博物馆的这批馆藏甲骨虽然是从民间回流,但甲骨文的时间跨度恰好覆盖了晚商王朝发展的五个时期,十分难得。”宋镇豪说,由此可见这批甲骨应该是罗振玉先生藏品中的精品。
2012年7月3日到7月16日,旅顺博物馆所藏殷墟甲骨的拓片制作完成,近20人传拓甲骨的大场面在甲骨文发现的百多年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,一共墨拓甲骨正反近六千张,还将尘封多年的甲骨上的污物和虫蛀清除,破碎的甲骨得以拼接,使甲骨实物得到有效保护。
科学新手段助推甲骨文破解
宋镇豪说,“旅顺博物馆殷墟甲骨文整理与研究”项目采用了科学严谨的整理方法,分阶段实施了综合整理与研究:首先进行高清晰彩照拍摄与甲骨拓片制作,将甲骨拓片电子扫面存档,再进行甲骨分期断代、组类内容区分及整理缀合与著录排序,最后进行甲骨释文与考释等。
甲骨文研究大家王国维先生曾提出过利用照片、拓本、摹本“三位一体”的方式进行甲骨文研究。《旅顺博物馆所藏甲骨文》一书的重要成果就是首次将旅顺博物馆所藏全部2211片甲骨按“三位一体”集中发布。宋镇豪说,将这批罗振玉先生的珍藏甲骨编成著录出版,可以说是完成了甲骨研究几代人的心愿。
本次著录中还首次将甲骨侧边进行了清晰呈现,清晰的照片和拓本也纠正了以往甲骨文研究的疏忽和错误。“过去我们提供的甲骨文照片只有正面和反面,由于技术问题,甲骨侧面的钻凿形态和文字没有受到重视,其实钻凿的厚度、深度以及里面纹理的变化可以提供贞人(占卜的人)用什么样的工具、挖的深度等更为详尽的信息,而且对甲骨的缀合也能起到很好的帮助作用。”宋镇豪说。
新字中的历史玄机
本次“旅顺博物馆藏殷墟甲骨文的整理与研究”的重大成果是发现了34个新字、新字形,并全部考释出来。新字有人名、地名、方国名、祭祀名、语气助词等,内容涉及农业、宗教、气象、战争等。史料价值非常高,将对甲骨学科的发展产生重大的推动作用,引领现今甲骨文的研究。
傅斯年曾用“好像发现一颗新的星球”来形容破解一个甲骨文新字的难度。“甲骨中一个字可能有不同的字形,考释一个新字要从三个方面入手,一是从形、音、意;二是结合上下文和新字所处的位置;三是根据甲骨文的语法,判断新字的词性。”在宋镇豪看来,从这三个方面入手,加上多年的积累经验,破解新字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难。
宋镇豪告诉记者,本次新字不仅大大丰富了甲骨文的字库,而且随着新字考释出来,澄清了一些历史疑问。“比如考释出来的新字里,记载着两种刑法,一种是割耳朵,一种是割鼻子,正好和《尚书》记载的‘五刑’中的两种吻合。像割耳朵这种刑罚,清代学者孙诒让认为尚书文献记载是个误字,现在看来文献记载是对的。”
夏商统治者的田猎,并非纯为“淫逸康乐”,还有祭政和扩充肉类食品来源等方面的作用。田猎前,商王也都要占卜。在旅博馆藏甲骨中有一块大龟甲,上面刻着的300个字卜辞记载的就是王的“田猎”,上面有很多地名。“根据当时车行一天60里和步行30里,就可以推算出来田猎所到之处与王邑之间的距离。”
殷商的卜辞中,多有对气象的占卜。宋镇豪说,本次研究发现了“生今日”这个特殊的词。“生日、生月都是指未来哪一天、哪一月,连在一起使用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。”宋镇豪说,他们还发现了从5月到11月历时超过200天的与历法有关的卜辞,十分珍贵,为考察商朝的天文历法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研究数据。
此外,这次研究还发现了一些人名。“殷商人起名字和我们现在不一样,他们有的是根据出生的时日,比如上甲微、武丁,有的是根据氏族的名字加一点自己个性化的东西,所以这类人名随着人的死亡往往会在甲骨文中消失。”宋镇豪说。
虽然随着甲骨学研究的深入,殷商时代从最初的大致轮廓到现在日渐清晰,但宋镇豪也坦承,我们无法真正回到古人的世界,只能体味远去世界传递而出的历史文化韵味。(本报记者 吴琳 本报通讯员 秦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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