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子：衣冠楚楚之人未必有真道
栏目分类：玄门讲经 发布日期：2017-06-10 浏览次数：次
文／李大华
《田子方》里有一段据说庄子与鲁哀公的对话寓言故事。（庄子与鲁哀公不同时代，庄子当在魏惠王、齐威王同时，这里的寓言故事纯属虚构。）
庄子有一天见到了鲁哀公。哀公见到了庄子，想到庄子是道家，而鲁国人士多为儒家，就说：
“鲁国多儒士，很少有像先生这样追求道术的。”
庄子却说：
“鲁国少儒士。”
哀公完全不理解庄子的话，反问：
“整个鲁国都穿的是儒服，怎么说少儒士呢？”
唯大英雄能本色，是真名士自风流（资料图 图源网络）
“我听说了，儒者戴圆形帽子的人知道天时，穿着方屦的人知道地形，佩戴玉玦的人遇事能够决断。君子有其道的，未必就要打扮得像有道之人的样子。那些穿戴像个有道的人，却未必就知其道的。鲁公一定以为我说的不对，那么您何不在鲁国发布号令：‘没有此道却穿戴有道之服饰的，其罪当死！’”
鲁哀公果然这么做了，五天之后，鲁国没有人敢于穿戴儒服的人。惟独有一个勇敢的人，穿戴着儒服，站在了鲁哀公的大门前面。鲁哀公召他进来，以国家事务请教他，这人果然不同常人，谈起治国之术，他口若悬河，应变无穷。
看到这番情景，庄子才对鲁哀公说：
“全鲁国的人，算得上儒士的人，也就这么一个人，可以说多吗？”
对此，鲁哀公也无话可说了。
鲁哀公以为鲁国举国崇尚儒术，以儒服为时尚，儒者一定很多，所以，当他见到庄子的时候，就以为像庄子这样的道家人士在鲁国一定很孤独，遇不到同道之人。而庄子却揭穿了浮华，道出了实质，意思是别看鲁国人时尚儒服，但真正的儒士是很少的。
庄子进而借题发挥，说有道的人与他的装扮是两回事：真正有道的人，通常你从他装扮的外表看不出来；而装扮得很像个有道的样子的人，反而不懂得道。
庄子给鲁哀公设计的那个方案，其实也可以说是个圈套，引诱鲁哀公往里面钻。可是，鲁哀公可以不往里钻啊！但是，他已经把“鲁国多儒士”的话说出来了，他能有别的选择么！再说，他多少也还对自己的话抱些许侥幸，只是事情的结果没有遵循他的侥幸而已，这才白白地遭了庄子的讥笑。
《庄子》原文参考：《田子方》
庄子见鲁哀公，哀公曰：“鲁多儒士，少为先生方者。”
庄子曰：“鲁少儒。”
哀公曰：“举鲁国而儒服，何谓少乎？”
庄子曰：“周闻之：儒者冠圜冠者，知天时，履句屦者，知地形，缓佩玦者，事至而断。君子有其道者，未必为其服也；为其服者，未必知其道也。公固以为不然，何不号于国中曰：‘无此道而为此服者，其罪死！’”
于是哀公号之五日，而鲁国无敢儒服者。独有一丈夫儒服而立乎公门。公即召而问以国事，千转万变而不穷。
庄子曰：“以鲁国而儒者一人耳，可谓多乎？”（《田子方》）
作者简介：
李大华，陕西紫阳人。武汉大学哲学博士，深圳大学文学院教授。
（本文原名为《有其道必有其服》，系腾讯道学独家稿件，转载请注明出处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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