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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代四大才女,有三位入了道门
栏目分类:武当传说   发布日期:2017-04-30   浏览次数:

文/知乐斋主

“女冠”即是出家女道士的称谓,或称“道姑”,古代社会女子无冠,只有出家入道才可以戴冠,故称“女冠”。“女冠诗”是出家女道士创作的诗歌,也称为“道姑诗”,在一定意义上也可以称为“黄冠体”,由于女冠诗独特的魅力和文学价值,本文将单独讨论。

唐代四大才女,有三位入了道门

女冠(资料图 来自电视剧剧照)

“女冠诗”起于南北朝 兴盛于唐代

古代女子以无才为德,因此女子鲜有创作文学作品的。对于入道的女子,社会把她们看作脱离了凡俗的化外之人,才得以享有与士人交往和文学创作的权利,因此“女冠诗”也更加具有特别的价值。女冠诗起源于南北朝,兴于唐代。早在汉魏时期,天师道女祭酒魏华存夫人传《黄庭经》,便为七言韵文,虽不是女冠诗,但已开女冠文学创作的先河。南北朝时期,随着女子入道修行的流行,女冠诗也在悄然兴起。

女冠诗真正的繁盛时期,是在唐朝的诗歌黄金时代。唐帝国开放宽松的社会环境和浓郁的诗歌文化氛围,造就了一大批才华横溢的女冠诗人,如鱼玄机、李冶、薛涛、卢媚娘、卓英英、杨敬真等人,她们的诗歌作品洋溢着女性的青春气息,充满着道家的道意玄风,代表了唐代女冠诗的最高水平。敦煌写本《瑶池新咏集》是最早的唐代女冠诗集,收录李冶、元淳的女冠诗多首,《全唐诗》也收录了不少唐代的女冠诗作。

唐代之四大才女,有三位入了道门:鱼玄机、李季兰和薛涛。唐代的女冠诗为数不少,然而至今流传的寥寥可数,而三才女的诗作更是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,她们诗作的艺术水平和影响程度,都远在其他女冠诗之上,从她们的诗作可以窥见唐代女冠诗歌的整体概貌。

多情女冠鱼玄机

论唐代的女冠诗,鱼玄机是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,更由于鱼玄机富有传奇色彩的生平和青春遭刑,给后人留下几多令人叹惋的感伤情怀。鱼玄机的诗歌充满离愁别绪,敢于直抒胸臆,大胆地表达自我的情感。就是在唐代如此开放的时代,如此热烈多情的女道姑也仍然为世人所不容,更有诬称其为“荡妇”者,其被告鞭笞婢女而获刑,大约也缘于此——这样一个情感热烈、才华四溢的女子正是卫道者所欲除之而后快的。

《全唐诗》卷八百四收录玄机之诗歌近五十首,卷首有诗人之小传:“鱼玄机,字幼微(一字蕙兰),长安里家女。喜读书,有才思,补缺李亿纳为妾,爱衰,遂从冠帔于咸宜观,后以笞杀女童绿翘事,为京兆温璋所戮。” 皇甫攸的《三水小牍》亦载有其事。玄机之生平,据《唐才子传》卷八亦有传,又留有诗集一卷。

唐代四大才女,有三位入了道门

鱼玄机像(资料图 图源网络)

作为女道士的鱼玄机并非真心入道,从她所写的大量诗歌中,我们可以看到一个痴情女子对爱情的执著,对世俗生活的向往之情。被遗弃的爱情遭遇和情感压抑的僧侣生活,让诗人变得敏感、妒嫉和心理扭曲,而最终落得青春早丧的惨痛下场。从她所留下的五十首诗歌中,相思情诗和唱和应制之作占据多数,关涉道教诗歌只有寥寥几首,其中有一首题为《愁思》(一作《秋思》)的诗大约是初入道门的作品,其中虽有道家养性之语,“放情休恨无心友,养性空抛苦海波。长者车音门外有,道家书卷枕前多。” 度其内容不过是诗人多情慨叹的愁思,在修行、黄卷的孤寂生活中空自白头的感伤罢了。

鱼玄机虽然身处道观,然心系尘世,有着割舍不断的情感之丝,所写的女冠诗清新、灵动而大胆,展现着诗人最真实的心灵之旅。另一首《寄题炼师》的诗呈现了诗人另外一种精神状态,一扫惆怅苦闷之情,在宗教修炼中体悟人生的乐趣。诗句写到:“霞彩剪为衣,添香出绣纬。芙蓉花叶(浓),山水帔(枝)稀。驻履闻莺语,开笼放鹤飞。高堂春睡觉,暮雨正霏霏。” 清馨之气扑面,或是诗人自我心境的写照,从被遗弃的感情阴影中走出,体验着修道成仙的道教生活。

另有一首《访赵炼师不遇》也是直接写道教题材的诗歌:“何处同仙侣?青衣独在家。暖炉留煮药,邻院为煎茶。画壁灯光暗,幡竿日影斜。殷勤重回首,墙外数枝花。” 这首诗充满着寂寞无奈的气息,黄昏中的几枝寂寥的花,如同长久等待的诗人,期盼着那流落的爱情,还是那无法实现的成仙之梦?虽然直接描写道教的诗句并不多,但许多诗中充盈着道性禅心,对道教思想和修行都有着独到的体悟。

扫眉才女薛洪度

薛涛乃唐女冠诗人之佼佼者,其诗收录于《全唐诗》卷八百三,计七十余首,卷首附有诗人小传:“薛涛,字洪度,本长安良家女,随父宦,流落蜀中,遂入乐籍。辨慧工诗,有林下风致。韦皋镇蜀,召令侍酒赋诗,称为女校书,出入幕府,历事十一镇,皆以诗受知。暮年屏居浣花溪,着女冠服,好制松花小笺,时号薛涛笺。” 薛涛之生平,在《唐才人传》卷六有更详细之记载。

唐代四大才女,有三位入了道门

薛涛像(资料图 图源网络)

薛涛流落在成都成为乐妓,本性聪慧,善于辩论,文笔也是极好的。后来住在成都浣花里,种菖蒲满门。元和年间,元微之在蜀做官,与薛涛交往深厚,后来元微之入翰林,还以诗相寄:“锦江滑腻峨眉秀,幻出文君与薛涛。言语巧偷鹦鹉舌,文章分得凤皇毛。纷纷词客皆停笔,个个公侯欲梦刀。别后相思隔烟水,菖蒲花发五云高。”可见交情非比寻常。

武元衡奏请蜀王授与薛涛校书郎的官职,因此蜀人因此就将妓都称为“校书”。薛涛善作小诗,因为成都的笺幅比较大,她特制成小块的纸笺来写诗,人们把这种小纸笺叫做“薛涛笺”,名传蜀中文坛。薛涛为人机警,尝与文人交游谈笑,如高骈等皆为座上客。大和中去世卒,留有《锦江集》五卷,其中不少是当时名士的赠答之作。

薛涛早年为乐妓,暮年为女道士,一生颠簸流离,命运多舛,虽寄身幕府,然才情不掩,留下了丰富的诗作。然其诗歌多为官场名人的应酬之作,在风月之场,欢娱捧场和文字游戏,把一个有血有肉的女子情怀消磨于清冷而淡淡的诗句之中。薛涛晚年入道之后,寄情神仙,创作了不少女冠诗,却总不离世间俗情。歌伎和女冠的双重身份,寄人篱下的无奈和风月官场的苦涩,使得薛涛的情感始终表现为含蓄、冷静和让人心痛的诗句,其中那组写在因触怒韦皋而被放逐松州的《十离诗》,借物喻人,隐含讽刺、谴责和人生无常的悲哀。

才情道姑李季兰

李季兰之人生比之于鱼玄机、薛涛的风尘命运,实在要幸运得多,她幼年聪颖,很早就入道,与当时的名士陆羽、皎然、刘长卿等人结交,玄宗也曾经召见过她,影响很大。《全唐诗》卷八百五收录季兰诗作十余首,并附诗人小传:“李冶,字季兰,女冠也,吴兴人,存诗十六首。” 李冶之生平,详见于《唐才子传》卷二。

李季兰是当时的姿容绝世的女道士,而且善于诗词和音乐,当时的文人才子,都夸赞她的纤丽脱俗,无荒艳之态。六岁的时候就开始作蔷薇诗:“经时不架却,心绪乱纵横。”成年后交游文士,也颇有一些流言蜚语,都出于轻薄之口。季兰不为社会上对女人“四德”所束缚,有男子气概,她的诗意亦坦荡。当时往来剡中一带,与文人陆羽、僧人皎然交情颇深,皎然常作诗赞美她,诗人刘长卿也与季兰为方外之交。天宝年间,唐玄宗听闻她的诗才旷世,诏请赴阙,留宫中月余,优赐甚厚,遣归故山,亦有诗集传世。

唐代四大才女,有三位入了道门

李季兰像(资料图 图源网络)

唐代其她女冠诗人如元淳、卢媚娘、卓英英、杨敬真、崔少玄、吴彩鸾之类,皆才气逼人,卓尔不凡,在诗歌创作上取得了很高的成就,为唐代的诗坛增添了许多绚丽多彩的内容。唐代的女冠诗人是一个独特的文化群体,她们往往身兼道姑、诗人和名媛、才女等身份,是唐代社会的文化精神在女性人生上的反映,唐代的女冠比一般妇女享有更多的自由权利,可与文人平等往来,较少受到世俗礼法的约束,显示了唐代开放精神和对女性的尊重。

另一方面,唐代女冠多命运多舛,她们身为道姑,心却不离尘俗,入道前多为弃妇、歌伎、风尘女子等,入道后也难以摆脱世俗生活的干扰。一些女冠们并非真正信仰道教,宫观只是她们安身立命之所,她们向往的依然是外面多彩的世界,残酷的现实摧毁了她们的人生美梦,却无法掩盖女冠们出众的才华,出家入观是唐代女子的悲剧,更是薄命女子不幸中的大幸,宫观生活的相对自由给了她们展示才华的机会。

女冠诗是唐代特有的文化现象,也只有在精神面貌蓬勃向上、开朗奔放的大唐,才可能创作出那么多才情丰韵的女冠诗作。女冠是唐代诗坛的骄傲,女冠诗是唐代道情诗歌的奇葩。(腾讯道学独家稿件,编辑/怀霜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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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腾讯道学独家稿件,未经授权不得转载。文:知乐斋主,腾讯道学专栏作家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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