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丹隐语“壶”是怎么来的
栏目分类:玄门讲经 发布日期:2017-06-01 浏览次数:次
壶,古器名,深腹,敛口,用以盛酒浆或粮食。《诗经· 幽风· 七月》中的“八月断壶”指的是壶卢,现在写作葫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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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代游医 葫芦里卖药
俗话说的“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”就与它的用途有关。道教的“八仙”之一铁拐李就常背一个药葫芦,周游江湖,治病救人。神话小说《西游记》第五回中说:“大圣直至丹房里面,寻访(老君)不遇,但见丹灶之旁,炉中有火。炉左右安放着五个葫芦,葫芦里都是炼就的金丹……他就把那葫芦都倾出来,就都吃了,如吃炒豆相似。”本文要谈的就是道家、道教中的壶。
壶中别有日月天 指代丹道生活
因为古代的游医习惯用葫芦装药,所以“悬壶”就成了行医的代名词,这个典故出自《后汉书·卷八十二下·神仙列传·费长房》和葛洪《神仙传》,说汝南人费长房曾为市吏,见一老翁卖药,总几悬一壶于肆,人散后便跳人壶中。他觉得非常奇怪,于是就带了酒菜去访,老翁知其来意,请他明日再来。长房次日如约,老翁即带他同人壶中,只见里面“玉堂严丽, 旨酒甘肴盈衍其中”。又说费长房从此随其学道,后能缩地,“坐客在家,至市买炸,一日之间,人见之千里外者数处”。后来,文人骚客就以壶中来指道家的生活。李白《下途归石门旧居》:“何当脱展谢时去,壶中别有日月天。”宋·李质、曹组《良岳百咏诗》:“丹台紫府无尘事,恍觉壶中日月长”、“行到水云空洞处, 恍如身世在壶中。”另有壶天一词,与壶中同义,也指道家仙境。
孙悟空拔根毫毛变出宝葫芦“装”天
唐·张乔《古观》:“洞水流花草,壶天闭雪春。”这个典故出自《云岌七签》卷二十八《二十八治》:“(施存)学大丹之道……后遇张申为云台治官,常悬一壶如五升器大,变化为天地,中有日月,如世间。夜宿内,自号壶天,人谓曰壶公。”《西游记》第三十三回就有个以壶天之典改编的故事,唐僧被莲花洞的金角大王、银角大王捉住后,大圣命白游神、夜游神、五方揭谛神:“即去与我奏上玉帝,说老孙皈依正果,保唐僧去西天取经,路阻高山,师逢苦厄。妖魔那宝,吾欲诱他换之,将天借与老孙装闭半个时辰,以助成功。若道半个不肯,即上灵霄殿,动起刀兵!”玉帝为难了:“天可装乎?”哪咤说:“天也装得。”玉帝问:“天怎样装?” 哪咤道:“自混沌处分,以轻清为天,重浊为地。天是一团清气而扶托瑶天宫胭,以理论之,其实难装……请降旨意,往北天门问真武借皂雕旗在南天门上一展,把日月星辰闭了。对面不见人,捉白不见黑,哄那怪道,只说装了天,以助行者成功。”这是一段奇丽的神话,哪咤分析了天地的来源,又讲明了装天的方法,接下来就是大圣拔了一根毫毛,变成一个“一尺七寸长的大紫金红葫芦”,把天“装”了,然后骗取了小妖手中可以装人的小葫芦。
壶公为何许人也
北周·庚信《庚子山集》卷一《小园赋》谓:“若夫一枝之上,巢父得安巢之所;一壶之中,壶公有容身之地”。《水经注》卷二十一《汝水》谓“壶公姓王”。《三洞珠囊》称“壶公谢元,卖仙药”。无论人们如何去追究壶公的身世,他都不失其神仙特征。壶公所住的壶中、壶天,上有日月经天,下有楼台拔地,这个模拟现实的神仙世界,全是在壶中化育的。神仙信仰在其萌芽之际就开始虚构一个神仙居住的乐园,这个乐园,可使人类摆脱在世上无法摆脱的生老病死之栓桔,得到永生不死的保证和一应俱全的享受。
壶公
壶中天地 三壶仙境
神仙信仰在先秦时就遍及华夏、楚、越各文化圈,所以各地的方士虚构了很多神仙乐园,其中影响很大的当数西部的昆仑山和东部的三神山的传说。《史记·封禅书》:“自威、宣、燕昭使人人海求蓬莱、方丈、流洲。此三神山者,其传在渤海中,去人不远,患且至,则船引风而去。盖尝有至者,诸仙人及不死之药皆在焉。其物禽兽皆白,而黄金银为宫闽。未至,望之如云;及到,三神山反居水下。”旧题晋三嘉《拾遗记·高辛》:“三壶,则海中三山也:一日方壶,则方丈也;二曰蓬壶,则蓬莱也;三日壕壶,则流洲也。”三壶仙境,位于遥远的海域,在其虚幻飘渺的云水之间,散发着浓郁的《老子》气息,“壶化”与“道生”,不难被人们联想在一起了。“壶中天地”以它的直观性为“道生万物”找出了可供视听的“虚拟空间”。在这里,壶成了道的物化,形象而神秘地浓缩着道家的宇宙观。
道生万物 千变万化不离道
《庄子·应帝王》篇中关于“壶子” 的故事,若从这个角度去理解便不再艰涩了:列子看到郑国巫师季咸预卜人的生死吉凶、祸福寿夭很灵验,便向其师壶子讲了。第二天壶子叫列子带季咸来见,壶子先“示之以地文”,寂然冥坐,静如大地。季咸断言面如死灰的壶子十日内必死。列子向老师泣诉了巫师的话,壶子请季咸再来相之,复“示之以天壤”,动不失时宜,浑如天然。季咸说他完全有了生机。季咸第三次被请去,壶子示以“太冲莫胜”,状如太虚冲和,巫师无法测其吉凶,只得托辞而去。后来季咸又见壶子,还没站稳,就惶然离去了。原来壶子这次“示之以未始吾宗”,虚已忘怀、委顺万物,不离常道而变化无方。道家习惯于这样,当它面对浩瀚的宇宙,感到疲钝的逻辑之刃无法剖析自然之“道”时,往往操起象征手法,孰料这一“童心模式”竟由此被融化进了东方思维的骨髓中去了,并且生了根。
壶成为丹学隐语 指代身内、丹田
道教不仅继承了道家的宗风,而且走得更远。当丹学把语言发展到隐语时,便使这一致力于探索性命之道的学术流派更显得远离尘世了。《悟真篇·七言绝句四十八》:“休施巧伪为功力,认取他家不死方。壶内旋添延命酒,鼎中收取返魂。”清·董德宁注:“言欲自修者,应于吾身之壶内,旋添金精以炼之,其自己之鼎中,收木液以滋之,则丹药可成,神仙可冀矣。是安用他求外索,以为长生之方耶?”这里的壶指身内。《金丹大成·金液还丹赋》:“采玉壶之大药,炼金液之还丹。”《道枢》卷五《百问篇》:“纯阳子曰:肾有异名乎?正阳子曰:肾者司北,其干壬癸,其德在水,其卦曰坎,其名曰玉壶”,这里的壶指下丹田。《诸真圣胎神用诀·玄葫真人胎息诀》:“心者,在肺之下一寸三分,曰玉壶,内有虚白一气。”这里的壶指中丹田。那么,这个身内玉壶中有什么景象?《道枢·卷二十五·肘后三成篇》:“莫若内外俱定,不出不人,澄心静虑,观乎壶天,则五方之云起于上,女乐车骑陈于下矣。”《道枢·卷十九·修真指玄篇》:“……于是气升神见,各随其色纷纭上起。目光返照,见五色之云兴于壶中。”这更象是在描绘一个神仙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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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道纯用葫芦的生长过程隐喻修炼过程中的微妙变化
再看元·李道纯《莹蟾子咏葫芦诗》:“灵苗种子产先天,蒂固根深理自然。逐日奎培坤位土,依时浇灌坎中泉。花开白玉光而莹,子结黄金圆且坚。成就顶门开一窍,个中别是一乾坤。”李道纯的葫芦,已不是与再笼统地谓身内、丹田,他以葫芦的下种、浇灌、培育、开花、结果几个过程来暗示精、气、神在内炼中的微妙变化,如果把这首诗放在文学读物上,那么它与普通的田园咏物诗词实在是没有什么差异的了。甚至把它作为谜面,给出谜底为葫芦也并非不能说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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